呸來‧呸去

自從高中把仙人掌養死之後，我就一直覺得自己沒有綠拇指，不像爸爸和媽媽。我們家陽台總是種滿了花花草草：後陽台是蝴蝶蘭，成串的花苞打花的時候，可以見到一朵朵鮮豔的紫紅色蝴蝶競相飛舞；前陽台種了各式各樣大盆小盆的花花草草，從蘆薈、鳳凰樹、玫瑰花、鳳仙花到金線蕨、黃金葛等觀葉植物都有，很多植物是我叫不出名字的。

爸媽會不定期去逛花市、給植物們施肥、換盆、添土壤，逛假日花市是他們的興趣之一，但我對花市實在興趣缺缺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花市聚集在高架橋底，放眼望去盡是水泥橋墩和擋風黑網，好奇怪的地方。

怎知人是會改變的，搬來香港之後有了自己的家，突然覺得家裡好像少了些什麼，想想不是百萬裝潢也不是黃金馬桶，而是具有生命力的綠色植物。於是逛花墟居然成了我們家的休閒娛樂之一，連萬寶寶也跟我們一起逛過，只是後來暈車吐了一袋子。

香港把花市叫做花墟，我們家離旺角花墟很近，搭小巴只要15分鐘。花墟其實是各棟樓一樓的店鋪市集，騎樓也會擺放店家的植物，可以分成花束盆栽和園藝用品，鮮花價格比零售價便宜很多，但是一次一種花要買一束就是了。我們在花墟看過加拿大的阿公阿媽旅行團去花墟參觀，但那兒應該不會被列入吃喝血拼台灣團的行程吧！

於是，這些春天的孩子陸陸續續的來了我們家，每天一踏進家門就由翠綠的文竹和粉嫩的玉提子【註1】迎接；做飯的時候有迷迭香帶著她獨特的香氣陪伴，還可以摘幾片葉子在煎煮肉類時增添香味；吃飯的時候有日本野牡丹【註2】作清麗的配菜；刷牙洗臉不再只面對冷冷的洗臉台，看電視時也不只是盯著螢幕，因為有金錢草【註3】在對著笑。

依照不同孩子的需要，澆水、施肥、拿出露台曬太陽、對他們加油打氣樣樣不缺，看著他們漸漸發出新葉，終於讓仙人掌的陰影漸漸散去！雖然小百—百里香捱不過先走一步、一片金錢葉被萬寶寶咬去吃，但還是細心照顧著，希望他們可以繼續成長！

媽媽每次蹲在陽台地上為盆栽換土的時候，想的大概也是這個吧，春天的孩子！



【註1】「提子」是粵語葡萄之意，台灣叫「玉提子」作「新玉綴」。
【註2】台灣叫「陸蓮花」。
【註3】台灣叫「金錢草」作「銅錢草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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